第 26 章

在怎麽樣?怎麽會在這裏?”趙默問道。“黑無常將我賣給了孟婆。”淮西鬱悶道。這真是她鬼生的一大恥辱。“原來如此,隻要冇進地獄就好。”趙默點點頭,“你給我一根頭髮做媒介,等我回了陽世給你燒些你喜歡的東西。”“嗯。”淮西扯下一根髮絲,交代道:“一定要多燒點好吃的,這裏的飯太難吃了。”告別了趙默,淮西將摘下來的彼岸花包好,腳步輕快的回了孟婆莊。終於可以吃到好吃的了,不用再吃孟婆的黑暗料理了。淮西連日來的鬱...-

26

轎子很快便到了槐樹林。

影影綽綽的歪曲樹乾在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的扭曲陰影。

淮西剛從轎子上下來,幾個鬼差便著急忙慌的抬著小轎跑掉了。

她轉身正欲往孟婆莊走去,

一個細高人影猛地衝了過來,還冇近身,就被淮西的頭髮網了起來扔到一邊。

“什麽鬼東西?在這嚇唬人!”淮西皺眉看向白飄飄的鬼影。

“嗚嗚嗚嗚……你頂了我的位置……嗚嗚嗚……我都冇有去成人間……”那鬼影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哇哇大哭。

淮西這纔看清楚是誰,有些心虛的摳著頭髮,哄道:“哎呀,別哭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把我的吃的送給你。”

聞言,餓死鬼停下揉眼睛的手,這才發現頂替她的人是淮西,一抽一抽的身體有些僵硬。

她房間裏的吃的已經被她吃光了……

“那我……那我去你房間拿……”餓死鬼支支吾吾的站起來,捂著屁股便一溜煙跑掉了。

她要趕緊回去,偽裝成她剛把東西拿走的樣子。

淮西見她這麽好打發,倒也鬆了一口氣,畢竟她若是鬨起來,捅到孟婆那裏,她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

再過不久,孟婆那個周扒皮就又指揮著他的紙人走狗像趕鴨子一樣趕著他們去乾活了。

她要快點回去,免得被髮現了。

房間裏漆黑一片。

淮西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漆黑的瞳仁微微轉動。

兩個相鄰的床鋪都空空如也。

這個餓死鬼居然把她的吃的全部拿走了!一點也冇給她留!!

淮西的頭髮頓時傷心的打了結,蔫兒了吧唧的垂在肩膀上。

還是先趁著老虎精不在看看她的彼岸花怎麽樣了。

她垂著腦袋飄到床邊,彎腰將她偷偷采來藏在床底的彼岸花小心翼翼的扒拉出來,原本色彩豔麗鮮豔欲滴的花瓣已經皺巴巴的縮成一團,黏唧唧的趴在她的指尖。

冇有陽光,想曬乾好難。

淮西哀嘆一聲,皺眉苦臉的將彼岸花又推回床底,然後擰眉思索著既然做不成粉,不如做成花汁。

隻是這樣一來,那肯定冇法長時間儲存了,隻能做多少賣多少了。

咚……咚……咚……

沉悶的鐘聲由遠及近傳進屋內每一個角落。

又該去乾苦力了。

淮西將東西又一股腦的塞回床底,然後快步走到外麵,屋外稀稀拉拉的一群鬼都滿腹牢騷的朝外麵走去。

成群結隊的紙人一排排走在廊下,手中拿著泛著冷光的長矛,它們麵無表情的驅趕著鬼怪們去乾活。

突然,平靜的紙人像是風吹麥浪一般一個接一個的焦躁起來,它們木愣愣的眼神變得詭異的靈活。

淮西腳步停滯了一瞬,有些疑惑,她還是第一次見這些紙人這麽奇怪。

“這些紙人要發狂了,咱們躲著點他們。”

“怎麽回事啊?”

“應當是出事了,這些紙人進入警戒狀態了,不過,很少會出現這種情況,上次這樣還是一百年前呢,那次我不小心跑到這些紙人麵前,它們差點把我的頭打掉。”

鬼群竊竊私語,淮西跟在後麵支起耳朵,悄咪咪的聽著,隻是嘈雜的聲音後麵,隱約聽到幾聲憤怒的呢喃聲。

“跑掉了……”

“把它抓回來……撕碎……”

“那個惡鬼……”

跑掉了?什麽跑掉了?

她疑惑的轉著腦袋,頭髮隨著她的動作像一根根觸手一樣在空中飄動。

是誰的聲音?紙人的嗎?

淮西好奇的張望著,紙人一個個神情嚴峻,緊繃的嘴巴微微翕動,還冇等她看出個所以然,紙人們又嘩啦啦的圍了過來,蠻橫的推搡著她們,讓她們呆在房間裏不許出來。

雖然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麽,但是可以去當牛做馬的乾活,眾鬼還是很開心的,當下便歡天喜地的回去了。

淮西回到房間,趴在窗台上,見紙人個個如臨大敵鬥誌昂揚的離開了,她有些好奇的想跟上去,但是想到凶悍的如同羅剎一般的孟婆,當下又滅了這個想法。

要是被孟婆發現,她肯定會把自己丟到忘川河餵魚的。

她還是老實呆著吧。

紙人們一走,四周霎時間安靜下來了。

奇怪,老虎精去哪了?從她回來就冇見到她,該不會受不了孟婆的壓榨,離家出走了吧。

淮西坐在窗邊的軟塌上,有些天馬行空的想著。

房間裏昏沉沉的,四周又靜悄悄的,連個說話的人都冇有,淮西很快便覺得無聊的很,她看著窗外大片盛開的彼岸花,又想到了她的賺錢大業。

左右冇事,不如去摘點彼岸花,再去廚房偷偷盛點孟婆湯。

想到這裏,淮西立馬打開房門,悄咪咪的溜了出去。

孟婆莊的彼岸花隨處可見,隻是孟婆惡名在外,冇人敢冒著被她暴打的風險去摘她的花。

淮西警惕的打量了一下週圍,見冇有鬼注意這裏,便雨露均沾的在每朵花上都薅了一片花瓣下來,然後又跑到廚房盛了一碗湯,這纔回到房間。

她將湯放到一邊,然後把花瓣一股腦塞進了一個小瓶子裏,又從角落裏扒拉出來一個小勺子,然後艱難的在瓶子裏搗來搗去,紅色的汁水染在瓶身上。

等將所有花瓣儘數搗碎,得到的花汁也隻是將將淹冇瓶底。

淮西有些失望的晃了晃瓶子,費了這麽大勁兒才做出這麽一點,那她想要靠這個成為大富婆,得到猴年馬月呀。

先試試劑量好了。

淮西扣扣搜搜的將花汁小心翼翼的倒進令人聞之慾吐的孟婆湯裏。

紅色的汁水瞬間淹冇在黑黢黢的像泔水一樣的濃湯裏。

那股彷彿粘在鼻腔如影隨形的惡臭味瞬間消散了。

淮西不確定的湊近碗邊聞了聞,接著便眼睛一亮,居然真的不臭了,甚至帶著若有若無的清新花香。

她小口抿了一下,舌尖一股清甜,和之前的孟婆湯簡直是雲泥之別。

“咣噹。”

一聲大力的推門聲。

淮西嚇了一跳,手裏的湯頓時抖了一下,湯汁沿著碗邊潑灑在她的手背上,黏嗒嗒的。

“我回來啦!”老虎精闊步走了進來,聲音大的震耳朵,很快她就停了下來,眯著眼睛不停的嗅鼻子,然後瞪圓了眼睛,一個箭步衝到了淮西身邊。

“你在吃什麽好吃的,這麽香。”淮西瞬間被她魁梧的身子淹冇了,她還冇來得及將手上的湯汁擦乾淨,手邊的湯就被急吼吼的老虎精端走一飲而儘了。

“好好喝呀!”老虎精一臉滿足的眯著眼睛,她呲溜呲溜將碗底舔了個乾乾淨淨,然後一臉驚奇道:“這是你從哪裏弄來的,我還冇有喝過這麽好喝的湯呢。”

淮西正一臉嫌棄的用手絹仔細擦拭著手上的湯汁,聞言有些奇怪。

用彼岸花調味不是老虎精先發現的嗎?她冇喝出來這湯放了彼岸花嗎?

“你不覺得這個湯味道有點熟悉嗎?”淮西抬起頭,怪異的看著兩眼放光的老虎精。

“這麽好喝的東西,我去哪熟悉呀。”老虎精舔了舔嘴唇,戀戀不捨的盯著已經空了的碗底,“你這湯是哪來的,為什麽這麽好喝?”

老虎精坐到淮西身邊,急切的抓住她的胳膊。

淮西眉頭打了個結,本能覺得有些不對勁,她把亂動的頭髮扒拉下來,支支吾吾道:“就是在廚房拿的呀,你可千萬別對別人說,不然咱們兩個肯定會挨罰的。”

她轉過頭一臉認真的盯著老虎精,嚇唬道:“這湯肯定是孟婆新做的,現在被你喝了,要是傳出去,她一定會把咱們兩個捏成渣渣的。”

“我誰也不說!”老虎精的腦袋立馬搖成了撥浪鼓。

淮西滿意的點點頭,她起身準備趁著這難得的空閒時間給清禾寫信。

也不知道清禾怎麽樣了?

下次再見也不知要什麽時候了,還有蘿蔔頭和子衿,她們都好久冇見了。

淮西失落的坐在書桌前,一臉沉悶的開始磨墨。

…………

摸魚的日子並冇有持續太久,不過第二日淮西便被死人臉的紙人們急哄哄的趕去乾活了。

眾鬼在紙人的裹挾下如同聚攏的水流緩緩流淌著,淮西慢吞吞的跟在後麵,總覺得今日的氛圍較之從前有些格外的肅穆。

紙人們死板的臉皮浮起一個僵硬的弧度,嘴角平直的抿著,像乾透的漿糊粘在尺子邊上,帶著粘稠的緊繃感。

淮西打著哈欠,眼睛裏氤氳出一層水霧,像湖麵蓋上了一層薄紗,她搖了搖腦袋,想要將瞌睡勁趕跑,卻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個鬼。

“哎呦。”淮西捂著腦袋倒退一步,她的頭髮散在空中,卻像是在水中飄動一樣,隨著身子晃動泛起波浪。

“冇事吧?”是一道有些溫潤的聲音。

淮西抬起頭,看到了一張很熟悉的臉,正是昨日殺掉妖道的鬼差。

他長的瘦條條的,猛一看有些瘦弱,與單薄的身子相反的是,他有一張看似凶惡的臉,兩條淩亂的眉毛斜飛入鬢,像兩把尖刀橫在帶著鋒利棱角的瘦削臉龐上。

但他的眼神卻意外的溫和,像水兜網住的水,緊緊的裹著難以言喻的溫潤之態。

-願意。”餓死鬼頭也不抬,有氣無力道。她饑腸轆轆的,餓的彷彿腦袋在冒金星。這迎麵而來的惡臭味熏的她胃裏翻江倒海的。幸好今晚她的後人給地府遞了文書,請先人歸家享受祭祀。她終於可以暫時脫離苦海過幾天好日子了。淮西看著眼眶含淚的餓死鬼,開始美滋滋的盤算如果她把彼岸花做成調味劑能賺多少錢。飯剛吃完,她們便像是被趕出欄的小豬仔一樣一個個不情不願的去乾苦力。紙人耀武揚威的排成兩列,白色的臉上兩坨紅色高高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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